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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故乡,都是真实的中国,赵宗彪新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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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孙雯

11月5日,农历十月十二,街头镇逢集。

早晨五六点钟就热闹起来的集市,临近中午,已是尾声,但还有未收的摊位,除了平常货品,有卷柏、金樱子、秋天里盛放的杜鹃花——天台山的气质,渗透在天台人的日常生活中。

“从钱塘江畔到天台山,风走了八千里,而高铁,不过一小时。”

这是作家赵宗彪新作《山河故人》“自序”中的最后一句。不过,在不容置疑的时代巨变中,依然有些古老的约定一如既往,就像这街头镇的市集,如同《山河故人》中写的那样:街头按照古历逢二、七市日。

《山河故人》赵宗彪著浙江人民出版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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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,是《山河故人》首发的日子。一拨又一拨友人陆续来到“湖山书房”,这座赵家老宅,是赵宗彪出生并生活到17岁的地方。

正是从这里出发,他在《山河故人》中写下背倚方山、被雷马溪和杨家溪围护的故乡往事,篇千字文和幅简笔画,让那些风土、人情、故人、旧事,扑面而至。

即使换了新颜,宅还是老宅,不过它所在的赵宅村已是历史,这座江南小村于20世纪50年代并入叶宅村并延续至今,不过,在《山河故人》中,赵宅成了永生的存在。

赵宗彪在“湖山书房”

年夏天,作为改革开放后村里考上大学的第一人,赵宗彪离开故乡。之后的事业与生活,在台州,在杭州,在两城之间。

如今,他以文学“归乡”,用《山河故人》写下自己“敬意”与“告知”,“自序”中,有他为什么要记叙这片土地上那些人与事缘由——

一是向那片土地——天台山献出一片敬意,亦是对逝去的祖父母和父母的怀念,是向遥远的祖先祭奠。二是希望我的儿子,能够了解祖上的生活,了解他的太祖父母、祖父母、伯伯、叔叔、姑姑和其他亲戚长辈们过往的生活,加深对这片土地的情感,让他在血脉之外,对天地、自然、乡土、村庄、人世和亲情有更深的了解,能够找到自己的根。尽管不是出生在天台,但天台依然是他的祖籍和故乡。

如果继续上溯,赵宗彪的祖上是南宋时代的移民,他说,由家谱记载可见,宋太宗赵匡义的六世孙赵士伃兄弟俩,自河南开封来到群山连绵的天台。浙东山间,虽良田无多,但可避烽烟,南宋的皇族后裔在这里落地生根,到赵宗彪已是第二十七代,他说:“故乡是祖先流浪的终点,也是我生命的起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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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们“湖山书房”小坐片刻之后,免不了顺着赵宗彪的笔触,去街头镇的老街转一转。

徜徉于一千五百多岁的老街上,寻访故迹,走着走着,就能踩到街面上那块巨石上的“仙人脚印”,因为它,这座古镇最早的名字叫仙人镇。

几十年,小镇巨变。但山还坐在那里,水也还流在那里。

街头镇老街

赵宗彪自豪于自己成长的这片土地,在下午的新书首发式上,他说,不但《山河故人》里的地理和人物全部来自于此,他之前的木刻集《木上江南》中的诸多场景同样来自于故乡的山山水水。

无论六千万的前恐龙化石,古老的百越民族悬棺葬遗存,晋代的香榧树,唐代诗僧寒山隐居七十年的寒山洞,历史悠久的宋代石桥,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曹宅……还是抗战期间,街头镇作为浙东十八县的抗日指挥中心留下的英雄气概,都滋养了他的文学与木刻艺术创作。

赵宗彪在杭州的家,位于钱塘江畔,那里的西兴古渡口,正是浙东唐诗之路的起点;而新书首发地天台,则是这条诗路的终点。

唐代诗人在浙江的这条“旅游热线”,归结起来,是从西兴出发,经萧山到绍兴鉴湖,沿浙东运河至曹娥江,然后沿江而行入剡溪,再经新昌天姥山,最后抵天台石梁飞瀑,全长约公里,回首这条诗路,缀满无数快意人生。

《山河故人》在小镇首发,则有当下的诗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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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纪七十年代江南乡村的丰富生活场景,构成了《山河故人》的主体。但赵宗彪的忆往又不止于忆往,他有自己的追问。

千百年来,晴耕雨读、归隐田园始终是中国人心底的理想生活。在这种又不停歇的追寻中,他想问的是:人间的烟火,可否在乡土与城市间自由地切换?城市的光亮,可否更多地辉映中国的乡村?

新书首发现场

对此,赵宗彪有自己的观察,也有自己的答案。

他希望看似宏大实则与我们息息相关的乡村振兴,能够在故乡的一个又一个村庄中落地。

这场新书首发式,正是这种“希望”慢慢铺陈过程中的一个切面。赵宗彪说,他非常愿意做一个以文艺力量推动乡村振兴的实践者。

新书发布的同时,赵宗彪的“湖山书房文化名家工作室”也现场揭牌,赵家老宅有了新的使命。正如浙江省文联党组成员、书记处书记曹鸿所说,赵宗彪用文字致敬故乡,让艺术点亮乡村,就是“艺术乡建”的样板,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,特别需要用艺术来唤醒乡土的巨大潜力。

新书首发现场

正是心怀“点亮”,才有了这次极为罕见的在乡镇举办的新书首发式。

作为《山河故人》的出版方、浙江人民出版社社长叶国斌也带领团队来到街头镇,他形容温厚的文字与富有想象力的线描画,构成了独特的“赵宗彪风格”,而《山河故人》颇具思想深度和家国情怀的书写,唤起的是读者对故乡割舍不掉的共同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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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宗彪的追问也不止于站在宏大的时代课题之上,还潜于《山河故人》的字里行间。

比如,《杨家溪》的结尾,他说:“苦难给予人的,不可能是文明”;

又如,《春游》之中,他的疑惑:“作文,就是讲大话?”;

还有,《大首位》讲乡间礼仪,他认为:“不好的名声,比失信于银行更严重。”

正因如此,《山河故人》的文字在温厚中不乏幽默、锐利的光芒。

如今的赵宗彪,兼具报人、作家、木刻艺术家、“非遗”传承人等多种身份,而多年以前,他已是知名的评论家。我想,这种幽默与锐利的光芒是有来处的。

《山河故人》立足于故乡人故乡事,写出了已然发生或许也已遗忘的历史细节。

“每一个故乡,都是真实的中国。”赵宗彪的真实记叙没有在一本书里停止,他说,自己下一本散文集叫《湖山在望》,下一本木刻集叫《万物有灵》,题材依旧取材于故乡。

这次天台之行,我与晓风书屋掌门人姜爱军同行,车子驶入街头镇的大街小巷,他有点感慨:“要不是赵老师这本书,我们怎么会走到这里。”

可以肯定的是,因为赵宗彪不断以文字和图画描绘故乡的样子,将有更多人走到这里——

北纬29度,浙江天台县,街头镇,叶宅村,以及曾经存储过他青少年时代的赵宅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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